作快了点，腰部又疼痛起来。

    张小青缩着脖子，站在走道上等着丈夫。丈夫瘦身以后又变成了自家的侯天棒，虽然天棒做事还是出人意料，总比那个死胖子要强一百倍。

    回到小房间，侯天明脱了衣服，迅速钻进被窝。被窝里放着暖水瓶，比起浴室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。

    张小青出门到儿子窗前看了几眼，确定儿子熟睡，这才摄手摄脚地回到“新房”。他们确实如对联所言是“一对新夫妻，两个旧行头”，老干柴遇烈火，燃起来更旺。张小青快手快脚脱下衣服，钻进被窝里，缩在丈夫火热怀抱里，舒服极了。

    “你去开摩的，我很心疼。你继续写小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写了，干点实事。”

    “减肥训练营启动后，有多少收入。”

    “冷小军是老板，我就多算是一个合伙人。我在担心一件事情，当初说是合伙，到现在没有任何章程，全是冷小军一个人投钱。这样搞下去，我和吴琳还算不算合伙人？”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不算合伙人，你和吴琳在减肥过程中形成的名气就是知识产权，你们两人是以名气入股。”

    “当初冷小军是想搞合伙制，人是会变的，这一段时间吴琳离开了江州，他根本没有找我商量过一次减肥营的事，这不是好现象。”

    （3）

    天将亮时，张小青睁开眼睛，见到丈夫穿着那件红、蓝、白三色相间的蛇皮袋马甲，戴着深棕色拳套在屋里做热身运动。丈夫形象非常可笑又非常可怜，可笑之处在于那一套蛇皮马甲，可怜之处在于腰间缠着厚厚腰带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？我一直在想儿子的事情，他才十六岁，缀学在家不是办法？”侯天明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，取下拳套，伸手进被窝，准确摸到胸口位置。

    张小青在被窝里扭了扭，随即默认了丈夫亲妮行为。侯天明受到鼓励，屁股从椅子挪到床边。张小青很享受被丈夫需要的感受，享受着久违的抚摸，道：“儿子和你一个样，满肚子主意，决定的事情九条牛都拉不回来。”侯天明道：“不管他是什么想法，该说的话，我们一定要说，这是责任，以前我没有尽责，现在要补回来。”

    夫妻俩在床上温存一会，侯天明拿着饭盒到伙食团打早餐。武校生活与世安厂颇为相似，两者都建立了一种集体生活模式，区别只是在于规模大小。侯天明从小生活在集体环境中，非常接受这种生活模式，一点没有排斥感。他到厨房买来稀饭、咸菜和大包子，端到房间。

    走到梯子上时，他猛然回忆起了少年时代的生活。当年在世安厂时，排队买早餐的几乎都是少年人，他和杨红旗经常在楼梯相遇，相遇时就会交换食物。如果杨红旗买的是包子，侯天明则买油条，用一个包子换一个油条，这样就能增添食品丰富性。两个少年人小心翼翼端着饭盆上楼，然后各回各家。两家大人对于少年间互换食物持无视态度，也不会侵占少年间互换的食品。

    侯荣辉起床后第一件事是上厕所。他走过母亲房间，见母亲正在窗边煎荷包蛋，停下脚步，站在窗前道：“他到哪里去了？”张小青道：“他是你爸，你要习惯叫爸爸。”侯荣辉见母亲脸色红润，双眼有神，笑道：“妈，你和他扯了结婚证，至少年轻了五岁。皮肤都变嫩了，我妈早就应该成家了。”张小青举锅铲做出打人的样子，道：“你个臭娃儿，居然开起老妈玩笑。”

    煎好荷包蛋后，三人凑在一起吃早饭。侯荣辉对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饭极不适应，咬了一口包子，就想端着稀饭回房间。张小青道：“别动，就在一起吃饭，你爸有话要说。”

    与在一起吃早饭相比，侯荣辉更不习惯侯天明说教。侯天明身穿蛇皮马甲，极为滑稽，总是惹得他发笑。

    父子隔阂太久，要顺畅交流对于侯天明也不是一件易事。侯天明手握半边包子，道：“荣辉，大学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阶段，特别是扩招以后，大学成为基础教育，没有读大学，在人才市场都没有入门资格。”

    侯荣辉道：“我为什么要到人才市场？去递简历，太蠢了吧。再说，小时候爷爷经常给我讲，人生是一个大舞台，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。我要听爷爷的话。”

    与杨红旗滚了一次床单，害死了三个人，这是侯天明心中最深的伤疤。听到儿子提起爷爷，他心中又是一阵刺痛，劝说儿子继续读书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气氛顿时尴尬起来。

    （第四十六章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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